夕阳无语

夕阳无语
洛尘
                           小提琴
   打开琴盖，又看到了这把熟悉的小提琴，还是原来的颜色，还是原来的大小。
   兴许是很久没有去碰它了，轻拨一下也已感到了声音的陌生，天气还算不错，临近黄昏时有若干浮云温柔的伸展着，透过云朵我见到了我最喜欢的蓝色。 我忽然觉得《爱之恋》又在我耳边回响了,轻盈的音符慢慢地在我的心间流淌, 我的心头一沉，架起了自己最理想的拉琴姿态......
     一点夕阳悄悄得溜到我的琴板上,我忽然一怔,"难道是我的琴声泄露了自己的心事?",挥舞在四弦上的弓慢了下来,我抬起眼神努力望向云层的更深处........
                      遥想.......
     "你瞧,多干净的池子,云在水里,金鱼又在云上,象躺在棉花上一样......."每逢到了两节学琴的课之间,我们总喜欢跑到阳台上给下面池塘里的金鱼喂东西,有时是糖(可惜金鱼不怎么喜欢),有时是面包,天气总是很好,阳光友好地将自己投洒在池面上,将绿色的池塘装扮地格外美丽,金鱼也很出采。学琴其实对于我们那些小孩子来说，还是比较枯燥的，因为就我们那点年纪还感受不到它的魅力，虽然在班里的琴学的不错，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总是喜欢等到一下课就和别人冲到“铁索桥”，“秋千”那里，去疯狂仅有的十分钟时间。我特不喜欢自己学习东西的学校，感觉总是吵吵嚷嚷的，和每周一次学琴的地方比较总觉得没有向往感，依依呀呀的学琴时光走的很快，因为是两段时光同时走到尽头地，告别了自己认识的破旧学校和相处6年的人，告别了万般留恋的学琴时光，感觉自己又进入到了一个阶段，初中里其实只有一篇鲁迅的《从白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有印象的，每每读到要我们背诵的那一段“不必说...”，我都似乎感觉到鲁迅在和我微笑，“似乎确实”这个矛盾的语句也许只有经历过象我一样的人才能玩味。课文教得很快，可是我感觉自己却还是停留在这一课上，出都出不来。现在回忆起感觉自己是尊雕塑，眼睛老望着窗外，望着和学琴地方一样绿色的树。
     我的座位换过几次,有趣的是总是和眼镜坐,有的木木的,有的是潇洒的,也有的玩世不恭,可能不喜欢回头,坐在后面的印象大多不深,J是例外的,做在她前面大概是初一快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没留意,直到知道她和我学琴时候的一个同学曾经是同一个小学的,话才多了起来。小J是个很纯的女孩子，和她说说话总感到没什么压力，不象和那些班里成绩顶尖分子说话那么累。她同桌是个有些fat的女孩M，我同桌戏称她为三河马，“三~~~~河马”他一出口，我就知道我和J有好戏看了，典型的场景就是M右手抡着本书追我的同桌。最有趣的是M还时常抱着一本《诸葛亮传》对三国演义信口开河，“他是你的偶像也不要这样啊”，我同桌大声嚷嚷，显然他是权威，因为他玩三国志游戏时常拿曹操，我和J总喜欢看他们吵架斗嘴，偶尔听到我同桌里说不正经的话，J常常满脸羞红。
              
                    几块较大的碎片
     音乐课考试，我们这帮不成体统的男生顿时精神百倍，只可惜不能唱流行歌曲，但这也无妨我们的热情，偏巧这册书阳刚的歌不算少，我们男生大多选择了《鲜红的太阳永不落》，《啊！朋友》，考完以后是最轻松的，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面向我们要唱的下一位。未等很久，J出场了，我微笑着注视着她，前奏出来了——《欢乐颂》。她唱这首歌我稍稍有些吃惊，她的起音很高，我们下面都被全神贯注了，她大概有点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紧张得不得了。“恩，有点女中音的样子，声音要在放开点”，音乐老师习惯得点评了下，她下台的几步路看都不敢看别人的目光，我觉得好有意思。
      
午后，在另外个教室里，我们开始下午的期末考试。铃声响了，老师在预备发卷，忽然我发现自己的橡皮没了，在现在看来似乎是丁点的小事，可在那时由于身兼班长之职，做什么事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监考老师点名，我在那时可正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之中，我向后面的J回了头，小声而快速的说了声“借快橡皮来”，J很自然地给了我一块多余的橡皮，继续埋头做题了，过后我一直很感激，就这一小小的救急足使我终生难忘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走着，我开始和J接触频繁了，由于做作业速度快，总是有时间将眼神四处休闲，时不时总要回过头来看看J。我们之间没有那种高层次的谈笑风生，只有如同小朋友间的简单调笑。一次，我正很认真的思考一道几何证明题，她凑过来笑嘻嘻地拿我的尺子玩，等到我从题目中醒来时，发现她正傻傻的望着我，一看我的尺子我顿时傻眼了，无名业火也不知从哪里从天而降，使劲用碎了的尺子打她的手，也许是那天由于收本子慢了点被老师骂了通心情不好，下手就很自然地重了些，没料到她竟然伏在桌子上哭了，还一反常态，“扬言”要告诉她父母。我顿时呆住，继而清醒过来，赶忙以十二分的真诚向她道歉，又是哄她又是骗她，经过不朽的努力才是她破涕为笑，我感觉好像欺负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班里的H是我小学时的同学，关系不错，有一次到她去问作业，她告诉我她的同桌T说我喜欢J，我不由呵呵笑出声，然后冷冷得说到：太想当然了。
      初三我们这届学生分班了，我和其他各个班里的所谓好学生分到一个新的班级，我原先的1班由于班风不幸被拆掉了，J被分到另外个班，我们几乎中断接触了。新的班里并没有什么新异的东西，我们感觉来自五湖四海，“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一点不错，每天接触到的永远是那做不完的题目，这些同学只有在学习与学习的夹缝中透露出一点本色，让我
们偶尔也得到些他们的印象，不多的言语总是包裹着较量的气息，所以这一年并不快乐。
                         独处
     师范里的学习生活让我开始让我尝够了独处的滋味，三年几乎一直是独来独往。师范生活和初中相比，舒服的简直觉得空虚。我平时话不是很多，班级里接触的同学也很少，只有和少数几个关系尚可的同学场合性的聊聊，尤其是同桌。所以我常常回忆还算温馨的初中，也许是缘分，在上２年级的时候我看见过一次J,是一次下午，我正好要去一家超市买点东西，远远看见一个很像J的女孩和另外个女孩和我相向走来，我犹豫着倒过车子赶上她们，果然是她，我走近一看，只是浓妆艳抹得快使我人不出来了，向她打了个招呼，有些遗憾的匆匆走了。整个师范三年并没给我留下什么特别记忆深刻的东西，只是耳闻目睹一些缤纷的花絮，或许师范里是女儿国吧，到处都可以嗅到些浪漫的气息，不过不属于我。现在对那里的记忆也不过是些残留的点滴意象，比如空旷的大草场，亭子和小池子，我参加乒乓球校队的训练室，几间作为历史见证的陈年教学建筑，和旁边新教学楼对比起来级不顺眼。在临行告别时，各位lady纷纷擎着本有影册大小的同学录让各位签名，无疑翻翻别人的同学录，我没看一页都会感动一阵，想不到三年建立起的友谊已经如此之深，在初中里没准备同学录非常后悔，也学者别人的样弄了本，其实是自己设计自己制作，别人在我的同学录上留的一句话我还记得：你把自己锁得紧紧的... 我承认,虽又是三年,但是我的心却总停留在初中里了,我经常会想起我初中的同学,想起J，那时我不孤单。
               联系
    工作的第一年并不如意，接手的班不理想，也没投入很大热情。和以前初中里的两位同学通过几封信，后来觉得他们变化太大就中断了。真正让我成熟点的是网络。那时刚上网就知道下棋，并不知道有个叫qq的网上联络工具，也没在意，后来朋友向我介绍怎样怎样好才开始动心一试——果然是个好东西。从此后我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也由于自己个性的缘故，现实中不善交际的我，在这虚拟的世界里反倒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本能，我仿佛感觉这是面镜子，反射出了另外的我。
    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初中的朋友，包括J。很久很久没联系了，我在心里一直记着她的电话号码。
      
    不怎么给女孩打电话，摸电话的手有些犹豫，还是打了，是她母亲接的电话，“她不在”。
    我不由有些失望。
    过了几个月，我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这回接的真是她。还是那么好听的声音。我慢慢
引导她想起是我，还不错，不是太陌生，在不长的话语中我们又熟悉了，她在市里一所大学里读预科。知道了她的qq后我提议在那周以后的星期天下午在网上聊聊，她欣然答应了，我高兴了好一阵。
     那一个星期我觉得很漫长，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星期天的阳光格外灿烂，下午一点我打开了电脑开始等候，我还特意泡了杯茶等。
     时间慢慢流淌着，我漫不经心的下了几盘棋，可是一直到3点也不见她上来，我的心又沉了下去。阳光开始斜了下来，我知道，今天无望了。果然我等到5点也不见踪影，接待我的是将我裹的紧紧的夜幕。
     隔了两天我给她打了学校里的电话，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我感觉自己头脑里突然闪现过几个初中的场景，她向我道歉了，我说没关系，suggest另外个星期天见见，思虑良久我想在图书馆里见见她......可是我又一次失望了，她说要应付考试。我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把电话搁上了。
      
     在网络上经常会看见一些所谓的占卜八卦类的玩艺，在下棋的空档时也会偶尔去“咨询”一下，在上面总能看到些希望，真的不知道这些现代算命的动机是什么，当然我也是人，呵呵，一个男孩，偶尔会去按照上面的方式给自己算上一挂，答案是......

                 相见时欢  
       雾蒙蒙的天似乎更给自己一些呆在家里的理由,除了看些书就是看会电视消遣,到了晚上,习惯成自然的打开电脑，看看一些素味谋面的网上的朋友，这样的情况感觉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不过也会时常感到空虚，也许人太在意的就是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默默得看了J的qq，我又然后将视线转向棋盘......
     我实在是没想到小J会上来,当那个蓝色的小女孩头像变为彩色时,我感觉心里沸腾了,马上点了她的qq给她发话,"你在啊:)"一连串的问候再次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两个人的聊天室
    小J上来后，我忽然厌烦起那些给我发讯息的qq上的人，我向小J提议，到网易的自建聊天室聊天，排开一切“骚扰”，小J欣然同意了。关掉qq，关掉“清风”，我这还是第一次，还是第一次如此专注地聊天，我真觉得我疯狂了。一直想向小J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可却不知从何说起，“老是找你，不怀疑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吗：）？”我半认真半调侃，又很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会害我吗？”——也许她压根也没想到我有这种想法把，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回答，赶忙说明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她，感觉自己好笨拙。
        
         “我可能不会在无锡了。”
         “到新西兰去上学。”
      这两句话是她轻轻的回车出来的，我却是感觉被车用力的撞了一下，呆了半晌没发一言。这又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很有节奏的打字速度也顿时慢了下来，“我觉得这是次机会，我想好好读点书充实自己，我只是去三年呀，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是我最长的一次网上聊天，从那天的七点一直聊到将近十二点，尽管我们一起回忆了以前美好时光，尽管我们用聊天室是里的帖图作了些调笑般的游戏，尽管我们又将各自带回到从前，可是，由于一开始就是定格了这份悠悠的基调，我也只是感觉自己在强作欢颜......
         午夜，只有窗外的星星和我对视着。
         到她回来我们已经26了，她还会是原来的小J吗？基本不可能把，在那里3年培养出的生活习惯，思想方式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切，也许只有躯壳还没变吧。
                     爬山
      又是个星期天，我约了她见见面，联系了很久却一直没见面，到是letters却互相传递了不少。和朋友出去玩没什么经验，我提议去爬爬山，呆坐在某个地方觉得局促。
      小J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要比以前好看些，我看了她很久，尽管不露痕迹。刚下过雨,空中还是雾蒙蒙的,似乎老天也在刻意营造那份忧伤的情调。山路还算好走，我们有时不免相对无言，我一直走在她的后面，想再多看看她美丽的样子。小J主动和我聊了些她们学校的事，又很高兴的聊了些我们在聊天室的对话，笑得欢欢的，时而看见石阶上的一百六十三又很兴奋的对我说：我们到达了网易（http://www.163.com/）。因为下雨，且在下午，爬山的人就很少。也许这天是太阴晦了，一点“空山新雨后”的感觉都没有，我们到了一个峰顶后又爬向了另一个峰顶，另一个峰顶其实是个电视塔，到那里我们把它当作了目的地。“天气好的话，从这里可以看见我们的宿舍的。”小J站在电视塔的台阶上，显得很高兴，我从她眼里看见了她对未来的期盼和憧憬，在这一刻，我望着苍凉的天，感觉释然了许多。
       下山的时刻，我们走得很小心，还是像同学般的一起搀扶着走到了尽头，只是心里真想那尽头遥遥无边......
       从那以后我们联系的比开始少了,但是只要她的来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及时回复,
也许在我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份渺茫的希望。
       炎热的暑假，在南半球的新西兰还算不太冷的冬季，小J称这飞机和同学们载着满满的希望走了。
       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偶尔我会回到自己的中学里去回望下我和J坐过的位置。可惜每次去夕阳都照不到那张位置。
                   后来...
      许多年后的一天，我到一个大商场里去买点东西。在外面我看到了个熟悉的脸庞，滚滚人群让我近身不得，在她旁边有个男的，一手护着她向我相向走来。我觉得她很像小J，他们慢慢的往前走来，我的眼睛直盯着这个女的，忽然之间我捕捉到什么，
     “哇，这应该叫美人痔哦，这个位置嘛不错。”做作业的小J又被我逗笑了，我忽然感到一缕夕阳划过她的脸庞，定格出了瞬间的美丽，
     只是这笑声却划破了教室的静寂，穿越了了静静流淌的岁月，盖掉了商场外的噪杂声，朝向落日的云端处飞也似的奔去...

好抒情，看了3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