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开始我们不会下载大学的表格,我们就找到新东方出国部希望能咨询到点什么,对方一问三不知,想想也是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人家怎么生存呢?我们就让对方给下载三个大学的表格,就让我们付出了150元的代价,但我们从中获得了收获,我们毕竟知道大学表格是什么样。知道了是这样的文件,我们就在大学的网页上想方设法的寻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毕竟我们的英语水平还没那么高,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我们终于把表格用U盘下载下来了,我和女儿都十分兴奋,但是当我们高兴的把这个拿到驻地考到电脑上的时候表格却打不开,我们琢磨用什么程序能打开这个文件,现在看来很简单就是Adobe,在当时我们不要说很熟练的使用它,就连用都不会用,还是新东方的孙老师不经意写的这么几个单词提醒了我们,我们就到三好街花15元买了一张盘,我们终于打开了大学的申请表格,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却耗费了我们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文件是打开了,接着的问题又来了,打开文件的背后有水印如何去掉?我们又是煞费苦心一点点的编辑,在今天这些看来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在当时是那么的难。女儿和我一有时间就琢磨这些,然后一点点的去掉水印,然后再一点点的填上内容,然后用U盘保存下来,每天重复着这样的劳动,对人的身心真的是一种煎熬。
有一天女儿感到非常疲惫,女儿说,今天能不能不研究那个表格了?我对她说,今天你可以随便做点什么。女儿还是选择了去网吧,在网上女儿一气呵成,写了《学琴所需的精神力量》这篇文章,这可以说是她的有感而发,里面倾注的自己的全部情感。尽管从前我就把它发到本论坛了,今天写到这儿了,还是把它再重复一遍。
人生第一次有遁入空门的觉悟,大概是在上完老头子的第一节课吧……
第一次见老头子,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在树脂镜片后那双充满无法让人摸透想法的眼睛。听完我的《金色的炉台》他点点头,随后的事情基本就不记得什么了,只是感觉疲惫万分的看着那双眼睛。
到后来上完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才发现,见老头子的时候选择这首曲子是多大的失误和不自量力。
空弦·上半弓,听到老师给我的任务,灵魂背负着人类的外壳完美的崩溃了。
人生价值忽然被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不具备相当的抗压力,任谁都无法接受事实。
这对于老师来说很容易的事情着实让我犯了难,回家4个小时练这东西?按每弓2拍计算,半个小时是900弓,我就干脆数到底拉了多少弓了事。但是人是没有多少耐性去完成这样的机械性技巧性工作的,基本上是每三分钟就已经觉得难受,出去玩,再回来练三分钟,偶尔老妈逼急了,看着秒针转啊 转,然后练上25分钟。
不知道这项任务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具体时间恐怕只有老爸老妈清楚。
接下来是音准,初到老师这里的孩子们多少对这老头子有点惧怕之意,老师隔上个三五弓就叫停,让孩子们一个个无所适从。老头子一首曲子几百个音符没那么多精力叫停,干脆闭着眼睛靠在那张三年没有换过的办公椅上听,觉得错误已经把他逼到了忍耐的极限,就睁开眼抬起头,用一副带点斜视、鄙视、半放弃式的——“你想怎么的!”的眼神看着学生。再加上那副只有一个镜片的眼镜上危险而狡猾地闪过一丝光,学生马上就一副“对不起,我错了”的神情,以至于后来多半学生的症状变成了拉两个音就用余光看看老师。(这绝对是一种人生经验,连以后上台都不会害怕,多少观众都不及这一双眼睛可怕呀!)而老师对于这种症状的反应就是——你看我干吗呀???(彻底的无言以对……)
再后来?只记得老师经常说“怎么像去超市买东西一样,买了就扔,然后再回去买再扔。”有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分清,到底这种隐晦的比喻和“大脑穿刺”相比哪个杀伤力更大。
遇上“天无三日晴”的日子,绝对要挺住,虽然“阳光总在风雨后”,可是毕竟“黎明前是最黑暗的”,连续承受老头子话中带刺的冷言冷语有时候还有驱逐,回家还要坚定“我要继续学琴”的信心,觉得自己在家拼命一个星期成果不错,还必须有能力接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事实。
经过四年,总算不觉得老头子是心理障碍了,却觉得自己的耐性忽然在一年之内被恒定不变的6首曲子榨干了,有的时候,从高层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生与死,这是问题所在"……
“呼吸呼吸我再呼吸,比地大的是海,比海大的是心。”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保佑着我存活至今。
学琴,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技术,不是金钱,而是你有没有那种“即使流浪街头,生命绝望我也还要拉我的琴”这种人生觉悟,不然,你还没成功呢,可能就被琴或者老师逼疯了。
我想这不仅仅是我女儿的感触,也是很多走专业孩子的感触,每个专业学琴孩子都有这么一段艰辛的历史,每个家长也都有这么一段辛酸的历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