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琴童在莫斯科
——一个男孩在爸爸陪伴下成长的日志
(成长直播)
2007年11月24日 星期六 上课
今天在中国是周末,嘉嘉有两门课:俄语和视唱练耳。不太搞得清楚俄国这里究竟是五天工作制,还是六天。
莫斯科纬度很高,比中国的北极——漠河的纬度还要高。所以这里的冬天不好过。早上要到差不多9点天才蒙蒙亮,下午4点多天就黑了。白天显得蛮珍贵。
俄语课在11点。所以一早就要出发。教室是403,很大,能坐三四十人。不过,今天教室就只有三个人。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外加旁听的我。
这种一对一的教学当然好,尤其对学外语而言。学生偷不得懒。
俄语老师妲莎(Dasha)是个年轻姑娘,个子不高,身材苗条。蛮典型的俄国女孩。教儿子俄语,用的自然是英语。也许教语言的关系,或者年轻的原因,她的英语说得不错。
儿子小学没多少时间应试教育,又少读一年,所以,他06年跳级考进音乐学院附中的时候,英语连I,me,my之类的都搞不清。初一那一年,在我高压恶补下,他的应试水平长足进步。这一年,他因为英文所受到的委屈,要比练琴多得多。但毕竟应试,应用起来还是差,更别说和外国人交流了。好在他小学期间,太太“偷偷摸摸”带他参加过一个小小英语补习班,所以听力练得还很不错。
这下真有用。老师说的英语他能听懂不少。不过有些单词,还要问旁听的我(后来,他的英语见长,中文下降,问我多的,反倒是一些不会写的汉字了)。我这个父亲客串临时翻译。不过这几天忙碌加兴奋,清晨又老是时差性地“失眠”,所以,中间有一小段时间我趴在桌子上竟然睡去(时间虽然很短)。据儿子说还打了几声鼾。丢脸丢到了外国,呵呵。
俄语课每次两节半连堂,有1小时40分钟。而且一对一,走神不得。课上下来,确实挺累。最后,妲莎要求我们自己去买俄语教材。她写下了书名,指了指书店的大致方位。这对俄语不通的我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完课,2点不到。学校一楼有个小餐厅。嘉嘉说饿,我们就在餐厅吃了顿典型的俄国午餐。这是第二次在此用餐。其实,食堂里卖的就那几样:沙拉,通心粉,米饭(加了调料),肉(或鱼)块,罗宋汤,面包。天天如此。嘉嘉生来就喜欢西餐,所以吃得挺高兴。不可思议的是,他后来竟然天天吃也不腻。每人大概四十左右卢布,看你选什么。贵过中国的普通快餐。不过,毕竟是学校食堂,比起外面,还是便宜许多。
视唱练耳课在晚上6点。中间我们有差不多4个小时没事情干,又没有宿舍可回(学校宿舍离学校仅一两百米)。所以,我决定,带儿子去逛街。这是来莫斯科后的第一次。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书店,把俄语书买到。
学校位于莫斯科这座世界级大都市的最中心,离著名的克里姆林宫、红场走路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后来我们每天上学都要从克里姆林宫旁边经过)。
出来学校,我们往阿尔巴特步行街走。这是莫斯科最著名的旅游纪念品一条街。远远就看到对嘉嘉富有吸引力的M符号——麦当劳。我们进去找到位子坐下。外面下起了雪籽,里面温暖如春。我允许儿子吃点什么,可他踌躇了半天就是不去买。原因很简单,他不知道怎么对服务生开口。最终,我们只是在那里歇歇而已。在国内的时候,麦当劳是儿子所爱。对嘉嘉而言,能吃到它,往往是有不错表现的奖赏。有时,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次。这次空着肚子出来,在他,不说绝后,至少空前。
拐弯处,看到一个超市,就钻进去。玲琅满目,但价格很贵,尤其中国面条,一斤大概要100卢布。
沿新阿尔巴特大街返回。这条街上赌场很多。一路小心留意有没有书店,结果一无所获。也难怪,不懂俄文,看不懂店名,又不能问人,只能在橱窗外朝店里面瞅有没有摆书。俄国书店似乎还特别少。若能找到那才奇怪。
6点钟在508上视唱练耳课。女孩说话快,手脚麻利,上课效率高,钢琴弹得好,嗓子高音还特别靓。坐在后面的我仿佛欣赏了一场歌剧。琴房仍然很大,也是只有我们三人。上课老师英文俄文一块来。
约好上完课在地铁口等安东,说我们一块去看房子。见到安东,说了书的事。他二话不说,领着我们往新阿尔巴特大街就走。下隧道去街的另一头。出口处看到一母亲抱着个可爱小童乞讨,很可怜的样子。给了点硬币她。出来安东说,不要给。这是有组织的。也许和国内类似?
怪不得通街找不到书店,原来在大街的另一边。很大的书店。安东通过对职员的详细询问,终于找到教材。308卢布。还买了一本薄薄的俄语速成小册子。一共差不多400卢布。书,还是中国便宜。
回到街对面,安东在一个自动电脑屏上给手机卡充值。我怕将来自己搞不定,一下也把自己的卡充了一千卢布。
原本说看房子,结果还是直接回了家。
看来,找房子真困难。看到这种情况,我对安东说,我有中国同胞在莫斯科,他们也许可以帮我忙找房子。安东叽里咕噜讲了一通,好像有什么先来后到,没听得太明白。但看表情也能猜出,他不是很高兴。习俗和语言的差异,使我很难办。
克拉夫琴科让安东晚上11点给他打电话,确认明天上课的时间。这么晚打电话,有些想不通。后来才知道,以后基本上每次都如此。晚上过了11点,安东仍然以谦卑的表情和语气跟克拉夫琴科通电话。答明天下午5点钟在14号琴房克拉夫琴科给嘉嘉上第一堂课。
晚上又和安东聊到凌晨一两点钟。我说中国的经济这二三十年发展很快,但政治却停滞不动。仍然还是一个政党。他说俄国有选举,没错。但我们有选择吗?普金(及其政党)永远赢得绝大多数选票。他的不满总是带着反嘲的语气。谈天说地,话题也离不开儿子。我说嘉嘉还要努力用功才是。他却摇头说,问题不在于此。到了很高水平,更多的练习已经无用了,因为技术问题已经解决。那时,心中有音乐,音乐有情感这才最重要。他的想法我在国内就没听过,很有意思。确实,我在他家住了十天有多,没看他弹过琴。他家的三角钢琴,基本上都是嘉嘉在弹。我说,儿子每次学琴,我都要录音或者录像,这样儿子回家可以反复领会。他竖起拇指:beautiful ! 我说嘉嘉每次正式表演都要比平常练习好很多(这就是为何我在前面的日志中反复用到“照例拉得挺棒”的原因),自小就不懂紧张。他说这就是天赋,许多人平时拉得好,一上台就不行了。我说嘉嘉有绝对音高。一般人只有相对音高。他说对呀,他就没有绝对音高,唱多瑞米可以,唱发索拉也行。我说一般人认为绝对音高是天生的,我不这么认为。至少嘉嘉是我从学音乐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训练的。每次练琴打开琴盒,第一件事必须是嘉嘉先唱一个“拉”,然后用电子调音器对442的标准音看准不准。如此数学家般严谨地训练了七年。现在,嘉嘉张口“拉”,电子调音器会很准确地显示442Hz。只要在钢琴上任意按一个键,嘉嘉就能随口唱出音名。记得嘉嘉小的时候,他堂姐表妹来玩,在家里拨起吉他多发索地一阵乱唱,被我狠狠的凶了一句,她俩吓得不知犯了何错。我就是怕影响嘉嘉的绝对听力。嘉嘉自小就被专家认为耳朵好,都是我的一片苦心。我说嘉嘉为什么乐感好?也是我的苦心所致。因为他听的古典音乐比谁都多。为什么?嘉嘉从小有个毛病,就是睡觉慢热。像辆破车,启动慢,刹车停下也慢。就是说,他入睡要很长时间,醒来也要很长时间。睡觉没办法逼。那好,我就拿录音机在一旁放。你不睡,也不浪费时间,那是在欣赏音乐或至少是催眠曲。你赖床,也不浪费时间,还是在欣赏音乐。如此这般,七年来,他几乎每天都要被迫“欣赏”通常令人昏昏欲睡的古典音乐一两个钟头。坐汽车更是如此。不论长短途,一律音乐伺候。如果一天跋涉,那也十个小时背景音乐(这样的音乐熏陶,牛恐怕也听得懂琴了吧?)。记得有次作家安文江老婆搭我的车回家。下车时她说,今天坐车听到的才是最好听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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